青山有鹿

爱我的人请过来一起唱,恨我的人请躲开那月光

“一天就要结束,
太阳在白檵木花中收了光。
哦,茂盛的白檵木花
我曾折取它的一枝
四处打听它的名字。”
  
我想它的名字,就叫做楼诚吧。

何堪最长夜:

——这里是一只停不下来的鹿吹 

  


  

本来呢前天的《远有言寺》只是一张兴高采烈的表白,但现在想要多说一些,关于 @青山有鹿 的话。 希望我鹿以后,【开心是常态】。

  

【明家七物】

  

初识有鹿是《明家七物》。对有鹿的最初印象,就觉得这是一个喜欢在文字里藏玄机的作者。用她自己的话说,《明家七物》三五句之内必有伏笔。我随意摘《念物》中连续的五句话举个例子:

  
  
   

明楼听着鸟鸣,辨别着鸟儿的种类,眼睛却看不大清楚。只得感叹自己整日埋首苦读,视力已大不如前了。

   
  
  

——这里,有鹿好好地提明楼视力做什么?《明家七物》文中关于鸟的描写,“倦鸟”即隐喻明楼,“鸟鸣”即隐喻阿诚。“只听得见鸟鸣、眼睛却看不清楚”与《无物》明楼入狱,在狱中听到几声悠远鸟鸣遥相呼应,也是楼诚二十几年不得相见的伏笔。

  
  
   

阿诚跑了很远,随手捡起一条树枝在田埂上抽抽打打,像是孩子的模样了。

   
  
  

——这里的“孩子模样”是阿诚枪伤引发脑炎、失忆的隐喻。

  
  
   

明楼便招手唤回他,说着乡下地僻,你不要跑了太远迷路。又慢慢教他背「日暮伯劳飞,风吹乌桕树」等语。

   
  
  

——“乡下地僻,不要跑了太远迷路”也是《无物》阿诚被明楼留在曼彻斯特,独自一人流落他乡的伏笔。伯劳是单栖鸟,乌桕树在这乡下独此一棵,鸟与树全是孤独的意味,鸟仍是隐喻阿诚,树则隐喻明楼。

  

《明家七物》中这样的例子举不胜举,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移步这里:明家七物长评:草蛇灰线,伏脉千里  我再另外提一下文中明楼带给阿诚的两样物什。

  

《润物》,明楼回乡下园子看望小阿诚:

  
  
   

他见雨下的不小,便撑了伞,又掂掂手中各色糖食的纸包,似是在判断如若走进雨雾,这样薄薄的一层油纸是否能经得住湿寒的水汽。

   
  
  

《无物》明楼绕远路给阿诚买橙子:

  
  
   

便把装着几个橙子的白色纸袋揣进怀里,如来时一样,低着头,急匆匆的回家去了。

   
  
  

细细品味,明楼的温柔都流露在“掂”和“揣”这些不经意的举止之中了。包橙子的“白色”纸袋也绝非闲来之笔,白色是有鹿致以阿诚的色彩。而《无物》明楼被捕,被几个人架住,往一辆“黑色”的押运车去了……关押处很小,只一个“灰白”水泥的房间,这又是明楼眼中的色彩了。

  


  

【关于冷酷仙境中不常见的远山含黛与杀戮轮回中常见的形而上学】&【清光长送人归去】

  

有鹿仅有的两篇楼诚《七物》与《清光》,与写衍生CP的画风大不一样。刚开始看到《关于》(杜霖)的时候,我也曾惊讶“原来你是这样的有鹿”!这篇文也是我接受楼诚衍生CP的一个起源。有鹿的文风从阴柔委婉陡然变得明快爽利,但是暗藏伏笔仍是她的偏好。看过《关于》大结局的我们再转回头看贺觉民牺牲之后,杜见锋拿棍子揍许一霖的那一段,杜见锋说:

  
  
   

「老子当时想,你许一霖要是真被我打死了,老子就过江去杀鬼子,这条命也不要了」

   
  
  

——老杜著名的自立flag,因爱而杀,这个伏笔,你就说你心惊不心惊!

  

也是从《关于》开始,有鹿文中出现很多的原创角色,每一个人物都让我过目难忘。我想我会一直记得贺觉民叮叮当当挂着一身破枪杆子,也会记得李清江举着手雷唱着戏词跃上战壕的身影。楼诚在敌后的密林里摒息穿行,杜霖在敌前的战场上炮火轰鸣,这是静与动、暗与明、黑与红的两个世界,在《清光》的最后一章交叠在明楼与许一霖并肩而立的背影里,融汇进新中国的一片夕阳远景里。他们怀念着自己的爱人,“遥祝君安”和“老子永远忘不了你”,这两句遗言,我说不出哪一个更美更壮丽。

  

 

  

【你不懂我夕阳西下的本体论】&【为往圣继绝学】&【大龄青年】&【远有言寺】

  

《本体论》(杜霖AU)、《为往圣继绝学》(凌李)、《大龄青年》(杜霖AU)、《远有言寺》(谭凌)这几篇,在我看来,都不算很常规的同人小说,它们都带有有鹿非常浓烈的个人色彩,在告别了家国战争的时代背景之后,有鹿将目光锁定在和平年代里嘈杂贫穷的小巷,古老逼仄的阁楼,支离破碎的家庭,和迷茫勇敢的青春。你会发现,无论他们相遇在哪一个时空,“苦”都是生命的底色,有鹿将这一真相揭露得非常彻底,甚至近乎于无情——我记得她写到许一霖的母亲做保姆,被那个家庭的男主人觊觎、被女主人仇视、回到家里看到儿子与杜见锋在一屋呛鼻的药油味道里翻滚,那一刻我真的是绝望的。但是这个母亲最后来到杜见锋的病床前,轻轻对凌远说,我是他的妈妈。只有善良才有资格批判邪恶,只有爱才有能力愈合仇恨,我在有鹿的文中看见无数处阴暗的角落,也看见角落里那些被践踏蹂躏、仍然生生不息的善良和坚韧。

  

有鹿笔下的小人物都有一身的“毛病”,但也都热热闹闹悲欣交集勇往直前活出诗一样的人生。李清江、刘蛋蛋、方晶晶、冯走之、邵洋洋、夏利,他们言行夸张举止荒诞,然后有鹿会冷不防在这荒诞背后开垦出一块荒凉,就像小丑的眼泪,烫你一下,让你想要哭着去拥抱他们。杜霖、凌李、谭凌就穿行在他们平凡的身影之中,淹没在俗世的烟火尘屑里,在某一个街角与我们擦身而过。读着这些文章的时候,我几乎忘了自己的目的是追一对CP。我沉迷的是有鹿对角色内心的剖析,对人物关系的掌控,看他们如何相互需求继而相互拯救。所以我看到《远有言寺》的时候完全没有纠结水仙或者CP的问题,我就是单纯地想听有鹿说故事,想看这两个“老油条”之间的碰撞交锋。《远有言寺》中,谭宗明在自己的办公室辟出一间咖啡室,如同一块心灵的憩息场,他站在里面为凌远打开了一道门缝。凌远穿过黑暗得令人窒息的抢救室,看到孩子抱着球回头绽开一个纯真的笑脸,闻到一缕似有若无的咖啡香……这些情景都是迷人的,而《远有言寺》远远不止我所描述的这样静谧温情,有鹿目前并没有将任何赞美的词句安放到他们身上,相反地,她写他们相互猜测,客套奉承,利弊权衡,闪过心头的每一道思虑,都是老油条的作派,也都是一场旷大的孤独。人生如旅,许一霖的行李箱里装着宝物和童年,李熏然的行李箱里装着驼铃和花园,谭宗明与凌远将要携带着什么为彼此驱散孤独,我满心期待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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