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山有鹿

你不懂我夕阳西下的本体论【杜霖现代AU】

第十七章

 

明总监和明秘书在北京的住所由公司负责,反正是调职,任期满了还要回去,上海那边大手笔,拨了不少钱过来。杜见锋给安排了奥体中心附近的地段,黄金市价,环境优越,时不时还能去奥森公园遛个小弯儿。房子安排妥了,两个常年出差在外的社会人也没什么适应不适应,拎包入住,随遇而安。杜见锋很难得没看见明楼挑三拣四,虽然这个人惯会挑三拣四的。

他们三人认识的也很蹊跷,早几年杜见锋刚当上产品经理的时候,明楼还是业务主管,听说家世不错,跟曼欧千丝万缕的嫡系关联,算是空降部队。比杜见锋痴长那么七八岁,算是大哥级别的人物。那时候杜见锋性子不如现在沉稳,办事也冲,得罪了客户,是明楼给赔礼道歉圆回来的。后来杜见锋就很感激他,私底下请他吃饭聊表谢意。明楼有个贴身秘书,整天形影不离,也姓明,单名一个诚字。和杜见锋年纪相当,可惜性格随明楼,稳得有些古板。本来三个人也就这么多交集,充其量是工作伙伴,要不说人和人之间讲究缘分,他们三个缘分更是无巧不书。

杜见锋他们公司是个行业内挺有名的外企,总部设在法国。毛头小子杜见锋也就会看英语,口语都没脸说。有一年他们部门受总部邀请去巴黎开会,赴法名额只有三个,明楼是主管肯定要去,明诚是秘书必须跟着,剩下的人里,明楼挑了杜见锋。不为别的,他觉得这个年轻人脑筋灵活,又很踏实努力,最主要是思维缜密,这一点极为难得。他通知下去,隔几天就带着明诚和杜见锋飞往巴黎开会去了。

明楼明诚对巴黎很熟,两人的学生时代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巴黎度过,到法国的第一天,两人还专门告假出来回当年租的学生公寓怀旧。杜见锋晚上闲的没事做就满大街转悠,他法语不会,英语也一般,只好默默在街头一言不发的乱晃,晃着晃着就碰上了在酒馆里怀旧的上司。

上司先生显然喝到微醉,正醉眼迷蒙的嚼着果盘里的樱桃。阿诚——明楼私底下对明诚的称呼——看见杜见锋来了,就招呼他一起坐着喝一杯。杜见锋坐下,觉得空腹喝酒不太健康,就象征性的喝了半杯洋酒做做样子。阿诚就挑起话头三人聊天。明楼喝了酒,性子相较工作时就放开了些,话也多,说了说自己以前和阿诚在这边念书的故事,还说了家里还在读大学的小弟,慈祥的长姐和弟弟的小女朋友;话里话外都透着柔和与琐碎。阿诚听完了就对杜见锋笑,说他的大哥平日里还好,喝多点酒就容易怀旧,想必是人老了性情也脆弱起来。明楼这句话听得真,笑着叱骂阿诚吃里扒外,几句话里还说他老,惹他生气。阿诚忙不迭的道歉,眼睛里笑意却很浓。小酒馆就是普普通通的酒馆,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,很朴素,让人想哭。离家的游子总是情绪脆弱,更何况是个没家的,杜见锋半杯洋酒变成了几滴泪,他偷偷蹭着眼角抹了。明楼又喝了几口咖啡,看看时间也不早了,就说回去酒店,早些休息了预备明天的工作。三人一时无话,只是各自低头走路。

正走着,前面不远的小巷一阵喊,有女人遭了抢劫了,小偷正跟她拉拽皮包。三人都喝了点酒,英雄主义上头,谁也没想着报警,全都往巷子里冲。杜见锋当了几年兵,身手还矫健,几下就按住了小偷,一招反锁拧得人动弹不得。阿诚一面用法语安慰被抢劫的女人一面掏手机报警,女人惊魂未定,还是哭,他只能走远些跟警察报位置。明楼走到小偷跟前弯下腰,捡起皮包欲还给女士,谁成想这小偷不是一个人,从对面的巷口奔进来个同伙,几下里就到了明楼眼前。小偷被按着,同伙拿出匕首照着明楼胸口就扎过来。杜见锋反应最快,赶忙劈手夺刀,空手迎白刃,一刀扎在他大臂上,血喷出多高。小偷被松开,又见同伙来了,霎时间得意洋洋,又跑去拎那皮包。好在阿诚已经冲过来,一个手刀下去,小偷倒了;杜见锋被扎得生疼,怒火冲心,两步撵上扎人的同伙,也是一个手刀横劈,这下全倒了。没一会儿警察过来带走了人,三人就急着去医院治伤。

这场街头械斗,明楼明诚毫发无损,杜见锋倒成了唯一一个受害者。大臂扎得挺狠,刀口缝了十八针,缝合伤口的是个中国医学生,跟着导师值夜班,看见杜见锋这么深的刀口便叹气,说他也太不知道注意安全,口气语重心长,也是个少年老成的典范。杜见锋疼得厉害,却也暗叹自己身手还行,一时间脸上半是痛苦半是神气,两种心情杂糅,到把喝酒时候的伤感一扫而光。

明楼感念杜见锋救了自己,要不然那刀子就直扎胸口了。他也醒了酒,忙前忙后,又联系叫车来接。阿诚也一脸抱歉,这出公差让人负伤了,怎么好意思。杜见锋到是不在意,军人摔摔打打惯了,从前拉练也没少受伤,见点血不算什么,男子汉大丈夫,洒出去的热血照着一腔丹心。酒店的车来了,三人便到门口等,明楼看杜见锋吊着胳膊披着衣服不太方便,伸手要扶。杜见锋连忙摆手:「别别,您是我大哥,我这小伤不至于的,扎的您胸口上可就完了」

明楼听完了心里感动,觉得这孩子除了机敏缜密,更有侠义热肠,他握住杜见锋没伤的手,很郑重的晃两下:「欠你个大人情,以后用得上的地方,不必客气。明某今后把你当自家兄弟看待」

当弟弟看,那都是后话,回了国内几次公司改革,杜见锋到是跟他越走越远。也不是有意疏离,只是工作上分工不同,慢慢能见面的时候就少了,也就年会的时候、出差的时候互相打个招呼。久而久之也渐渐淡忘了当年那舍命搭救的交情和认你当弟弟的豪情,不知怎么就成了见面斗嘴,互相拆台的损友。

 

杜见锋给损友明楼和损友的御前侍卫——这是他某次拆台的时候给阿诚起的诨号——安排好了住处,就跑去折腾要贺乔迁之喜,俗称闲的。明楼懒得招呼他,阿诚整理了一天的行李,更是不愿下厨。电话里明楼跟杜见锋打太平拳,说没有备饭,来也白来呀,你要真想贺礼,就自己找饭店定桌子,我们二人直接去便是。杜见锋开着车堵在四环,挂了电话想起又是一个礼拜没约小孩儿出来见面。一想起许一霖,什么乔迁搬家统统靠边站,老子忙着陪心上人呢!

心上人显然今天心情不错,电话响了三声就接了,声音还挺愉快,杜见锋听着也不由得高兴,两人敲定了见面时间,又商量了晚饭菜色才挂电话。杜见锋的心飞到了清大,就给明楼打过去,说晚上另有安排,不过去了。那边到不客气,直接说人不到,明天上班再给补乔迁贺礼。杜见锋损了对方几句,一方面顾及他们的确奔波一天很累了,一方面又停不下来的想着自己的心上人,交谈当中就心猿意马起来,两边没打一会儿就互相道别。晚上七点,杜见锋拧开收音机听起了新闻联播。

带着心上人吃饱喝足,杜见锋照例开车送人回学校。他挺享受现在这种状态,不疾不徐,温热有隙,挺好的。他不想逼许一霖,更不愿意对方觉得自己麻烦,他的小孩儿还在念大学,虽然总是一副沉稳样子示人,但生活阅历还是不如社会精英。杜见锋情愿就这样陪着他,润物细无声,他也仿佛回到了二十出头的年纪,变得神采奕奕、生机勃发。他现在给自己换了大床,柜子里有了许一霖的睡衣,冰箱里有菜,饭桌上有花,盒子里有糖。挺好,他不要求太多,这样就足够。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他这个年纪一眼就寻到自己的心上人,他被老天眷顾了,得珍惜。

 

许一霖下了车,九点四十,回去看会儿书就洗漱睡觉了。清大门口停着几辆车,都黑着灯。杜见锋也跟着下来,他每次都要目送许一霖走远了才离开。今天校门口清静,许一霖对着他笑,弯着盈盈的眼睛。他很高兴,也有些飘然,就一把抱住要走的心上人,轻轻吻了吻他的鼻尖。

好在心上人也没别扭,反倒大大方方的也回吻了一下,然后笑眯眯的问:『行了吗?我走了?』

「走吧,回见」杜见锋松开了手。

『回见啊杜哥』

杜见锋看着心上人渐渐走远,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暮春微热的空气。

==未完待续=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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尽量在春节之前完成第二阶段虐的开头,要不怕过完节沉浸在幸福感里写不出来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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